沈念川完全变成了惊弓之鸟，我发出一点点声音他就大声喊医生。

可能怕我夜里把自己憋死，他总坐在一旁，一坐就是一夜，桌上是全喝空杯的咖啡。

我怕他把自己身体搞坏。

“你用不着这样，回家吧。”

他执拗地轻轻按摩我的脚踝，低着头一言不发。

我叹了口气：“不管你做什么，我们之间都不可能了，而且我快死了，你做这些没有意义。”

他顿了顿，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沈念川：“10年前我颓废丧气，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，活得不像个人，那时候你天天来我房间不顾我的意愿拉开我的窗帘。

“我觉得你好烦，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，你却还是元气满满地跟我打招呼分享无聊的事。

“渐渐地，没有你的吵闹声我连觉都睡不好了，开始期待你今天会跟我讲什么笑话，会想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会做什么事。

“然后，为了见见你，我终于出门了。

“夏夏，以前是我太幼稚了，总为了得到爸妈的关注跟顾然比个高低，现在我才明白那些都不重要，只有你才重要。”

我知道一切已经无力回天，却还是想得到一个解释。

“那6年来为什么连一条消息都不发给我？为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？”

他终于抬起头了：“因为我很蠢，我那时怕自己忍不住放下想追求的一切回来找你。”

真是好让人无法责怪的理由。

我：“既然你当初已经做了选择，那现在就要承担后果。”

夜里。

醒来时发现靠在沈念川的肩膀上，而他顶着愈发大的黑眼圈笑着说：“还早呢，慢慢睡。”

手机的震动打破了寂静，沈念川对我点点头：“我去上个厕所。”

男孩稚嫩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：“夏夏姐姐，你再不来看我，我就要去天国了。”

心中一紧：“轩轩，心脏又难受了吗？院长妈妈呢？你有没有让院长妈妈带你去医院？”

男孩更放低了声音：“夏夏姐姐，院长妈妈让我不要打扰你，可是……我死之前想见见你。”

无依无靠的孩子总是比别人更先认识到世界的残酷。

天使孤儿院远在海城，距离京都两千多公里，可我现在连走路都喘得不行。

“轩轩不要担心，夏夏姐姐会想办法的。”

清晨的第一件事是找顾然，他是中心医院心外科的主任。

在电梯转角，我听到熟悉的声音。

“你疯了！如果配型成功了呢？你打算丢下爸爸妈妈吗？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