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出来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，像个破碎的娃娃。

送进了ICU。

隔着厚厚的玻璃，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，我心里翻江倒海。

他差点死了。

为了我。

这份“恩”，怎么还？

或者说，能抵消他当初的“债”吗？

李叔拍拍我：“晚晚，白家彻底完了。

白露露进去了，白薇薇也逃不掉。

恶有恶报。”

是啊，恶人遭了报应。

那顾宸呢？

他用命换来的“救赎”，够吗？

我该原谅他吗？

“妈妈，”安安拽拽我，“我们可以……进去看看叔叔吗？”

孩子的眼睛，干净得像没有一丝杂质的泉水。

我蹲下，看着女儿：“安安想去看他？”

安安懵懂地点头：“他救了我们。”

是啊。

他救了我们。

也许，是时候，做一个了断了。

10. 新的人生顾宸在ICU躺了三天三夜，才转回普通病房。

他醒来时，第一眼看到的，是我，还有躲在我身后，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的安安。

他眼睛瞬间就亮了，像垂死之人看到了生机，挣扎着就要坐起来。

“别乱动！”

我下意识按住他，“伤口没长好。”

他乖乖躺回去，目光却像强力胶一样黏在我脸上，贪婪，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怯懦。

“晚晚……”他声音又干又哑，像破锣，“你……你还在，真好。”

安安从我腿后探出头，怯生生地说：“叔叔，谢谢你救了妈妈和我。”

顾宸的眼圈瞬间就红了，伸出那只没打针的手，抖抖索索地想去摸摸安安。

安安看了看我，犹豫了一下，竟然伸出小手，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。

顾宸的眼泪，唰地就下来了，跟不要钱似的。

病房里静悄悄的。

我知道，有些话，是时候摊开了说了。

“顾宸，”我尽量让语气平静，“你救了我们母女，这份恩情，我认。”

他眼里猛地爆发出希望的光芒。

“但是，”我看着他，清晰地，一字一句，“这不代表，过去的那些事，就能一笔勾销。

你带给我的伤害，是刻在骨子里的，忘不掉。”

他眼里的光，像被戳破的气球，一点点瘪了下去。

“我知道……我不求你马上原谅……”他声音艰涩，带着哭腔，“晚晚，给我个机会……一个补偿你们娘俩的机会……行吗？”

我沉默。

原谅？

谈何容易。

被逼捐肾的绝望，失去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