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医护人员反复解释蒋医生不在，简以沫依然执拗地喊叫不止。

她的噪音引起许多患者的不满，一位病人家属终于站出来制止：

“请你小声些，这是医院，病人需要休息。”

简以沫嗤笑一声：“关你什么事？滚开！”

“你怎么能这么说话？立刻道歉！”

气氛剑拔弩张之际，蒋云瑶从医院入口走来。

“我是蒋云瑶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
简以沫立即冲上前抓住她的衣领：“楚辰羽在哪？告诉我他去了哪里！”

“你一定知道，让他出来和我当面解释清楚！”

蒋云瑶冷静地挣脱她的手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。

“我不清楚楚先生的下落，请你马上离开医院。”

“不可能……”

简以沫状若疯狂：“至少告诉我，他心脏的问题是真的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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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云瑶厌恶地扫了她一眼：“跟我来。”

她领着简以沫来到办公室，调出电脑中楚辰羽的病历记录。

简以沫看清屏幕上的诊断后，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全部力量。

“辰羽真的……”

“亲爱的你在哪？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我会找最好的专家为你治疗……”

蒋云瑶冷眼旁观简以沫的崩溃，面无半点同情。

她平静地说：“事实上，当楚先生心脏功能刚开始恶化时，我就给你打过电话。当时有一个匹配的供体，但需要你作为家属签字。”

简以沫呆滞地望着她，难以置信。

蒋云瑶勾起一抹冷笑：“是你认定楚先生在骗你，耽误了黄金治疗时间。是你害他现在需要依靠药物维持生命。”

简以沫陷入回忆，终于想起了那个被她嗤之以鼻的电话。

她确实接到过那通电话，却以为只是楚辰羽不舍得她离开的借口。

而那时她正在做什么？她正陪周承允挑选度假时要穿的新衣服。

简以沫捂着头，蹲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呜咽。

“辰羽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我不该欺骗你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她脸色骤变，喉间涌出一大口鲜血，洒落在医院洁白的地板上。

她看着地上刺目的红色，眼神涣散地喃喃自语：

“报应…… 这是报应……”

“楚辰羽，我不该骗你的……”

蒋云瑶虽然不愿管她，职业道德还是让她叫来医护人员将简以沫送往急诊。

检查结果令人意外：简以沫患有血液系统恶性肿瘤，已经发展到中期。

正是因为她这两个月的环球旅行，延误了早期治疗的最佳时机。

方才的情绪激动导致她内出血，病情进一步恶化。

蒋云瑶看着病床上的简以沫，眼中毫无怜悯。

她欺骗楚辰羽的谎言，如今成了真实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疾病。

简以沫躺在重症监护室，呼吸机遮住大半张脸，却仍不停地呼唤着楚辰羽的名字。

蒋云瑶听见了，冷冷一笑：“你不配提他的名字。”

次日，蒋云瑶又带着食物来到我的小屋。

我无奈地迎向门口：“蒋医生，你能不能专心救死扶伤，为什么总来看我这个心脏病患？”

我察觉到今天的蒋云瑶格外沉默。

她与我交谈时笑容勉强，不像往常那样轻松自然。

我猜想她可能工作中遇到了麻烦，所以没有多问，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，等她愿意开口。

我的眼睛看不见之后，感知变得异常敏锐。

注意到蒋云瑶几次欲言又止的细微变化，但终究没有说出来。

我只能耐心等待，直到她准备好分享。

饭后，我邀她沿着乡间小道散步。

蜿蜒的村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金色稻田。

“蒋医生，我刚知道心脏出问题时也很沮丧，常来这条路上走走排解情绪。”

“虽然我看不见，但有时能闻到雨后泥土的芬芳，有时是稻田吹来的清爽风。”

“心脏和眼睛问题这么大的打击我都熬过来了，你遇到的困难又算什么呢？”

蒋云瑶似乎一直注视着我，突然握住我的手，沉默片刻后轻声说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
归途中，蒋云瑶依然保持沉默。

回到屋内，她直视着我说：“有件事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，因为我有私心。”

“但现在，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。”

我略感惊讶，原来蒋云瑶心事重重竟与我有关？

“请说吧。”

“简以沫回来了，她被确诊为血液恶性肿瘤中期，目前情况不太稳定，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混乱，你想去看看她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