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当真是魔怔了!你不嫁,那你腹中的孩子该如何是好?!”
我没回话,思绪纷乱。
当年秋日围猎,傅迟差点把我当做猎物射伤。
自那后,他说着要弥补我,时常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是他主动与我交好,哄我沉沦,发誓要与我长相厮守。
可等他再次见到柳明月,就把誓言忘了个一干二净。
当初选我,也不过是为了腹中的孩子。
我苦笑一声。
原来在他眼中,我早就是不洁的女子。
拼死为他生下的孩子,在无声中受尽他一世质疑。
他后悔了一辈子,对我和孩子不管不顾。
最后残存的那点情谊,也不过是为了能和柳明月共赴黄泉。
既然如此,这孩子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?
我红着眼,轻抚自己的小腹。
原本今日要和傅迟说,我怀孕了。
现在,不必了。
“备一碗红花。”
父亲脸色铁青,母亲心急落泪:“你你可知红花伤身!若是没养好身子,今后又该当如何!”
我勉强一笑:“阿娘,傅迟心中另有其人,难道要我错嫁后悔一生吗?”
“我不愿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,害了自己。”
娘亲颤了颤,被爹爹搂在怀中。
“勉强又如何?他就得娶你!我急着抱孙子呢!”
“他奶奶的,老子的闺女为了他出生入死,名声尽毁!他敢不娶,那他脑袋也别要了!”
我心中一沉,看向固执暴戾的父亲。
他一手撕毁我写好的和离书,抱着母亲转身就走。
我倒是忘了。
当初他与娘亲便是勉强而来的婚事,又如何能感同身受?
夜里,我正欲唤阿云送信,娘亲却叩响了我的房门。
她坐在我身侧,沉默的抚摸我的小腹。
我叹息了一声。
“您可知在他眼中,这孩子是山贼的孩子?怀疑是颗种子,只会越长越大。”
“这孩子生下来,注定是个耻辱!”
母亲手颤抖起来,缓缓搭在我的手背。
我垂眸:“我不想嫁他,又不是没人要,我何必徒增累赘?”
娘亲深深看了我一眼,拢住了我的手。
“好。”
“你爹那里我去劝他,等抓完药,我亲自送来。”
“明日再送信吧,你早些休息。”
我心中一喜,抱紧了母亲。
次日一早,我正要唤阿云去送信,才发现门上了铜锁。
娘亲一门之隔看着我,丝帕捂住半张脸,似哭非哭。
“我不能要你毁了自己!那小子不懂事,你爹自会收拾他!”
“就算不爱又如何?我同你爹相敬如宾多年,不也好好的?”
“船到桥头自然直,顺其自然便好!”
娘亲说完,转身离去。
我错愕不已。
无力的跌坐在地,母亲突如其来的背叛,让我浑身发寒。
我木然的看着桌上的餐食,一口也吃不下。
去年,我曾见过七月落胎的女子。
先是喝了***,再用铁棍撑开,生生搅碎。
我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木筷。
正欲掀开裙摆时,傅迟登门。
“昨夜不是要给我断婚书吗?原来是装模作样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