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同进来的还有爷爷奶奶。
一进门，爷爷就举着拐杖往我头上砸，我妈尖叫一声扑过来替我挡了一下，拐杖砸在她肩膀上，痛得她大叫了一声。
我气疯了，抄起桌上的玻璃杯往爷爷头上丢，热水淅淅沥沥流了他满脸，他狼狈地坐在地上，气得吭哧吭哧大喘气：
“小畜生，不孝孙女，你是要打死我啊，你会遭天打雷劈的报应的。”
我爸推着轮椅过来拦住，呵斥我：
“柠柠，不准跟***奶奶动手。”
我转身看了眼我妈的肩膀，已经红肿出血了，我瞪着还在呼天抢地的爷爷就骂：
“老东西你没几年好活了，真有报应也是你先遭，你这种偏心眼子压榨子女无良无德的人死了会直接下地狱，鬼差会拉着你下油锅上刀山，再用剪刀一片片剪烂你那张只会咒骂小辈的嘴。”
人越老就越迷信鬼神，爷奶被我说得脸上浮现出惶恐的神色，没再跟我大小声叫嚷。
等着自己爹妈给他出头的大伯见没戏了，清了清嗓子主动跟我说话。
“一家人何必闹这么难看？钱也不是我故意要的，是***松口说可以资助你堂哥留学，说你一个女娃子支撑不起门庭，以后还想指望我家成成，我这才愿意收下那笔钱的。”
12
我妈徒然转头，盯紧我爸有些心虚的脸，挨了打受了伤她都没说什么，却在现在怒声质问我爸：
“钱竟然是你主动要给的？婚前我跟你说过什么，我说我家重男轻女我从小受尽委屈，我嫁给你的条件就只有一个，如果我只生了女儿你不许逼我追生儿子，我一辈子只会爱我女儿一个人，你也说自己喜欢女儿，原来你骨子里一直重男轻女。”
大概是已经对我爸足够失望，得知这回事我并没有多么出乎意料。
我爸倒是嗫喏着解释：
“老婆你误会了，我没有重男轻女，只是我们老家习俗是死后由儿子摔盆，我没有儿子，只能指望柠柠她堂哥，所以我就想着给他卖个好。”
我忍不住讥讽他：
“由儿子摔盆能怎样呢？能让你死而复生还是能让你羽化成仙？我大伯这种白眼狼生出的小白眼狼你居然指望他为你送终，他出国了还愿不愿意回来都难说。”
我爸被我说得低下头去，倒是大伯不乐意了。
“我儿子出国前可是发誓要闯出个人样好让我晚年享清福的，他不可能留在国外不回来。”
我嘲讽一笑，故意往他最担心的地方戳：
“好听话谁不会说？我倒要看看要是你儿子真死赖在国外，只管自己过好日子不管你，你老了以后怎么办。别说不可能，你扪心自问一下换成爷奶花钱送你出国，你在外面好吃好喝花天酒的还愿意回来尽孝吗？”
大伯张了张嘴，一时没说话。
因为他知道自己做得出抛弃父母一个人去享福这种事。
堂哥作为他亲生孩子，跟他有样学样，当然不可能是个一心想着孝顺父母的大孝子。
在我的话语引导下，大伯突然就有些慌了。
要是堂哥不回来，他年纪越来越大，以后能指望谁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