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海和张莉几乎是跑着冲进刘总办公室的。
两人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意，以为是老板要亲自嘉奖他们“历史性”的业绩突破。
尤其是张莉，嘴角的弧度还没完全放下。
刘总站在办公桌后，脸色铁青。
财务总监和会计站在一边，低着头，面如死灰。
“刘总，您找我们？”王海试探着开口，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八度。
刘建国没说话，只是用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们。
足足沉默了十秒钟。
这十秒钟，让王海和张莉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。
然后一点点碎裂，转为不安和恐惧。
“齐氏的款为什么没到？” 刘总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王海和张莉同时愣住了，面面相觑。 “没……没到？”
王海下意识地重复，脑子一时没转过来，“不可能啊，合同都签完了，流程走完了，对方说今天下午……”
“对方说暂缓支付！原因不明！”刘总猛地咆哮起来，抓起桌上一份文件就摔了过去，“五百万，眼看到账的钱飞了，你们告诉我怎么回事！”
张莉吓得一哆嗦，脸瞬间白了。
“刘总，这……这肯定有误会！”王海急忙辩解，“齐氏那么大公司，怎么可能说不打款就不打款？是不是财务流程哪里出错了？”
他下意识就想把锅甩出去。
财务总监立刻抬头反驳：“我们流程完全没问题！是对方单方面通知暂停！态度极其冷淡！”
“那就是项目本身有问题！”
张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声音尖利地插话，手指几乎要戳到虚空中我的影子，“肯定是齐薇！绝对是她！她刚被裁员，心怀不满，肯定在背后使坏，搅黄了合作！”
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，语气变得笃定起来：“刘总，您是不知道，这个齐薇，平时就心高气傲，这次被优化，她情绪非常大，走的时候那个眼神都不对劲！”
王海立刻跟着附和：“对对对！刘总，这个小齐，业务能力是有，但人品确实……有点问题。恃才傲物，团队协作精神很差。裁员的时候，反应特别激烈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，估计是怀恨在心了。”
两人一唱一和，拼命把脏水往一个已经离开的人身上泼。
仿佛这样，就能掩盖他们的***，就能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危机。
刘建国听着他们的表演，脸上的肌肉抽搐着。
他猛地抬手，指向张莉。
“闲人？！”他声音嘶哑，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，“一个刚刚拿下千万级项目、撑起整个部门业绩的销冠，你告诉我她是闲人？你这个蠢货！”
张莉被吼得连连后退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刘总一步跨到她面前，几乎是在她脸上吼，“一千两百万的业绩！你跟我谈性价比？！你的性价比是多高？一年能给我挣来一千两百万吗？！你告诉我！”
唾沫星子喷了张莉一脸，她吓得闭上眼睛，浑身发抖。
刘总猛地转向王海，“谁批准你们在这个时候动核心业绩人员？脑子被驴踢了吗！”
王海汗如雨下，支支吾吾：“刘总，是……是架构优化，她那个岗位……”
“优化个屁！”刘总彻底撕破了脸皮，“我看最该优化的是你们俩的猪脑子！”
他喘着粗气，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，猛地停下。
“立刻给我联系齐薇。打电话，道歉，求也好、哄也罢，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，必须把她给我请回来，必须让齐氏恢复打款！”
王海和张莉僵在原地，脸色惨白如纸。
去求一个刚刚被他们羞辱、扫地出门的人，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。
“刘总，这……这不一定就是她的原因……”张莉还想垂死挣扎。
“不是她的原因？”刘总冷笑，眼神冰冷，“那你现在给我解释清楚，齐氏为什么突然翻脸？你解释啊！”
张莉张了张嘴，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“解释不出来是吧？”刘总指着门口，“那就按我说的做，给我滚出去打电话。要是搞不定这笔款，你们俩也一起给我滚蛋！”
王海和张莉如蒙大赦，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总经理办公室。
门关上的一刹那，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茶杯被狠狠摔碎的声音。
两人站在走廊上，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。
互相看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和难堪。
“打吧……”王海哑着嗓子，手指都在发抖。
张莉脸色灰败，极其不情愿地掏出手机。
让她去低声下气求我，比让她死还难受。
小说《裁员裁到大金主》 试读结束。